即便顧辭言辭再委婉，秦念在他的提醒下，明確意識到自己的不足，還是猶若當頭冷水蓋下來，澆得她的心哇涼哇涼的。

心情直線下降了八個度，趴在石桌上沮喪萬分：“我還以為這次一定能行呢。”

顧辭垂首撥弄起她的頭發。

“別心急，一步步來。”柔順的發在指尖纏繞著，顧辭的語氣也隨之低緩溫和起來，“在我看來，你分鏡做得很好，主要練練劇本表達吧。可以嘗試多寫一些文字腳本，這樣練習的時間也會大大縮短……”

事情哪有一帆風順的。

“嗯……”秦念拾掇起自己的玻璃心，擡頭，“不過你是怎麽知道漫畫還有文字腳本這種東西的？”

“網上有啊，查查就知道了。”

他笑吟吟地，說得極其自然。

秦念卻不認為這是一件理所應當的事。

低頭看著那一小沓分鏡，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顧辭替她梳理的劇情註解，內心滾燙。

想說點什麽，又感覺喉嚨裏堵得厲害，不知道怎麽表達回饋才好。

謝謝太生疏，不那麽生疏的……

秦念臉頰發燙，說不出口。

磨磨蹭蹭收拾好桌上的紙筆：“今天下午我的全部科目都要考完了。”

不舍隨著這句話不受控制，在心底慢慢溢了出來，偷偷瞄他，“你寒假準備怎麽過，留在碧園？”

“嗯。”顧辭應，“淩寒這邊項目剛剛啟動，正是忙的時候。”

秦念點點頭。

“你呢？”他忽然伸手勾了一下她的書包肩帶，隱約帶著點小情緒，“寒假還去工作室嗎？”

秦念因他突然的臨近心口一跳，晃神地看他：“我……”

老實說，自打秦念知道顧辭的心思之後，多少能感受到他對沈澤林的敵意。

有時候說話時候不經意提到了，誇上兩句。他酸溜溜一撇嘴，能傲嬌自己生上小半天的悶氣。

但怪得很，他醋雖醋，卻僅限於悄悄生悶氣，沒在她面前故意表現過。

這次她決定回去沈澤林的工作室，顧辭聽聞後也沒太大反應，反而一直還很支持她，給她當監工編輯和小白鼠讀者。

換位思考，秦念覺得自己也沒那麽大度。畢竟她曾經不知死活，從小在顧辭面前不止一次地說過自己的理想型男神是怎樣的。

毫不誇張地說，和沈澤林的契合度高得驚人，大概唯一區別就是他是真人而非紙片人……

從上次顧辭和沈澤林見面，以及他後續的反應情況來看，他八成是還記得這檔子事的。

可她發誓，自打她看清自己心思之後，就再沒有對沈澤林起過非分之想。

確實因為她在漫圈沒有除此之外的人脈，加上雲帆是業內數一數二的公司，她才會選擇來這裏。

“去的話，你住在家是不是不太方便？往返一趟浪費好些時間，人也累。”

沒等她把情緒理完，顧辭話鋒一轉，“要不然奶奶來京都之前，你住我這吧，方便一些。郭青藤他們昨天就搬過去了。”

有些事，有一之後再有二就變得容易了許多。

雖然秦念原本想寒假的時候就不去沈澤林的工作室了，頂多偶爾去旁聽他們編劇會，然後自己在家看看編劇相關的網課和書籍，等奶奶來了，專心陪奶奶的。

顧辭這麽一說，她覺得留下了也不錯……

可以多和他待幾天。

假裝拗不過他，實則竊喜：“嗯，那好吧。”

……

秦念搬到碧園才發現，郭青藤和安洋雖然行李放過來了，但主要是電腦和一些AI的零散硬件。

顯然是打算將這裏當做工作室用，而非寢室，除非工作熬到很晚，否則不會留宿的。

秦念隱約感覺自己被“騙”了。

尤其是當其他人都回去，屋裏只剩下他們兩人的時候，顧辭端著煮好的奶茶，非要纏著她一起看電影的時候。總覺得事情不會那麽簡單。

她從前得是有多遲鈍，才會覺得顧辭一直拿她當妹妹

秦念渾身僵硬地靠著沙發坐在地上，和顧辭之間隔了一個圓形的小矮桌，矮桌上面則放了好些零食小吃。

氣氛略有些怪怪的，秦念抓抓頭發，小聲問：“你想看什麽電影”

“《怦然心動》。”

秦念：“……”

顧辭回頭過來看她一眼，笑吟吟：“聽說是講一對青梅竹馬的愛情故事。”

秦念:“……是嗎？”

她早看過這部電影。不過現下這樣氛圍，她好像只能硬著頭皮看下去了。

心裏忐忑，

他……該不是要告白吧。

秦念六神無主，慌張四顧。

密閉的空間，她逃都沒地方逃去，這人小心機可太深了吧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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